05 黎明到来之时

刀刃高举于半空，纹丝不动。

莱特面色僵硬，整条右臂眼可见地颤抖着，分明是在和某力量抗衡——那是暴露了心的魔女的意志。她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：

「莱特，你已经杀了太多人，不差这一个。

「你不成为强者吗？你还看到亲人朋友死在你眼前吗？

「你已经见识过了吧？这世界是肮脏的。

「不论是哪一家的眷族，都是貌岸然的恶徒，脸上写满了贪婪和自满。

「而我们不一。我们为至高无上的祂而行事，从一始就决定要净化这一切。

「我们要成为这个世界的新主人！就从这里始，把匕首捅进她的心脏，夺走这纯粹的魔力……」

莱特摇了摇头。

「我听得懂你的花言巧语，魔女大人。

「你或许是看上了我哪一点，所以把我救了下来，签下了契约。

「我不在乎这些，不如说我还很感谢你，给了我一个复仇的机会。

「你要的不过是献祭的灵魂。我猜，以你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离我行动。所以你要得到这魔力，从一始就在利我对复仇的渴望。

「魔女，你甚至都不曾说出你的真名，还妄我彻底信任你？」

不知不觉间，天边已泛红，黎明即将到来。

一丝寒意涌上心头。雪花纷纷落下，落在莱特的肩头，也落在那笼中少女的身上，与雪白的长发融为一体。

已经是冬天了。

「刚才战胜沙瓦克的时候，你完全操控了我的身体。而你也能以同的手段，达到你的目的。」莱特的话语隐含着决意，「你不会就此罢休的。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……」

匕首动了起来，魔女的控制力逐渐衰弱。莱特艰难地转过手腕，将匕首对准自己的口。

「至今为止，我只惩罚过那些罪孽深重的人。虽然我的手沾了血，但要我杀害无辜，我做不到。」他深吸一口气，目光落在那夺走无数生命的匕首上——它甚至不会染上一滴血。「现在我通了——

「我已经完成了复仇，只剩我自己了。」

漫天飞雪。莱特颤抖着双手，挥起匕首径直插入自己的心脏。

这一次，没有绿色的火焰，也没有撕心裂肺的哀嚎。瘦小的身躯抽搐着，倒在女孩的身上，勉强挡住刺骨的寒风。

「这……她也许能撑过寒冷？

「至于复仇……放跑了两个……真不甘心……」

称不上死而无憾，莱特无法说清此时的感受。一次又一次地死而复生，让他对这可怕的末路失去了真实的恐惧。

或许在他死后，那魔女还会寻找其他的容器，一与那人签下契约，为收割所渴求的灵魂而踏上不归的路。能在魔女的觊觎下保护那可怜的孩子，足以温暖自己这颗被复仇……（内容加载失败！请反馈访问设备详细信息。）